因為剛剛補上的聖譜第二樂章插圖,讓我延伸出許多想法。


  小小的一張小圖畫,而且原稿也不知道被我扔哪去了,可是讓我想起了好多事情。

  像是過去對聖譜衝動的回憶。


  現在我已經很少畫圖了,甚至連動筆的時間都變少了,對很多東西的愛都因為時間而變質了。

  因為畏懼、因為太在意別人的眼光、也因為對自己的能力缺乏自信。

  常常和他人說,當我在寫作時決不能讓我看別人的作品,在很多人面前的理由是怕會被那位作者的風格影響,但實際的理由是看完別人的作品後我的文章根本就寫不下去。

  我會因此覺得和別人相較之下,自己的文筆根本不堪一擊,看著從前的文字發愣,但卻提不起勁繼續編織。


  我也知道這根本沒什麼好比較的,但還是會深受影響。



  過去編寫聖譜的衝動,純粹只是想要把小埃和酷拉皮卡搬上同一個舞台,幻想著如果他們碰面,究竟會發生什麼有趣的事。

  因為兩個人都是我的摯愛,分處於不同作品但性質相似的兩個角色,究竟會在自己的筆下摩擦出怎樣的火花,是一件令人躍躍欲試的事情。

  然後延伸出除念、延伸出《小公主優希》裡所沒有描繪的埃美娜和天界另一面。

  幻想著幻想著,總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把天界和獵人世界給相互融合了。以自己的能力把兩個迥然不同的作品相互結合,你了解那種欣喜感嗎?


  可是,過去最原本的寫作衝動卻被身為作者的自覺給掩沒起來。

  隨著文筆進步,也逐漸能夠辨識什麼是好的文章、什麼是寫作技巧,什麼,是所謂文采能力的差距。

  從此,不再是一股腦用文字宣洩自己對作品濃厚的愛意,卻步、停留、忽視、否認,我不承認自己的作品,並且拒絕信任曾經因它而起的驕傲。

  國文老師曾經對我們說:「作者的每個作品,都像是自己的孩子,想要將它驕傲地呈現在每個人的面前,但卻因為害怕遭到批評而卻步。」

  我不是害怕批評,而是連自己都不認為它是個好貨。

  但矛盾的是,我又覺得自己的文章是好的,自認為只要能夠將它完整詮釋出來,一定也能夠得到大家的信賴。


  是說我好像常做這種矛盾的事。


  想要拋開那些因為寫作而背負上的感受,因為成為「作者」而產生的情緒已經大大的抹殺掉我對寫作的熱情。

  當別人說他在寫作時,我想要驕傲挺胸告訴他:「我也在寫。」;但是又因為害怕自己能力不夠而選擇乖乖閉嘴。

  當別人投稿文學獎時,我也想要寫出一篇文章試試自己的實力;但往往總在提筆的瞬間止住。

  與其成為一個不稱職、沒實力的作者,還不如裝做什麼都不知道,乖乖當個只會打混摸魚的文組學生,宣稱自己只是一個偶爾碰碰筆、隨性寫寫的無聊小渣渣。這樣就不會讓人產生期待,這樣就不會讓人期待落空,這樣就不會產生壓力。

  但對文字的渴望和對自己作品的發表慾,卻仍然沒有消退,也許「作者」這個名稱一但冠上了,就再也無法褪去了吧。



  我可以很大聲地說:「我愛我的作品,我相信它是最好的。」

  但我卻不能同樣大聲地宣聲:「我是一個作者,我對自己的文筆有信心。」

  我愛聖譜、我愛邊緣,我愛任何一篇連出世都尚未出世的作品,但卻沒有能力讓別人也愛上他們,因為作者太沒用了。



  聖譜從四年前一直寫到四年後的今天,反覆修改,以一種極緩慢的速度進行。

  第二章什麼時候出完?第三章、第四章又是什麼時候會出?而那傳聞中會出現的番外呢?明明看似那麼短的篇幅,為什麼那個該死的作者可以拖那麼久?


  嗯,是因為作者太該死了沒錯。

  如果聖譜或邊緣或其他作品的靈感是出生在別的作者的腦袋裡就好了。

  要是他們真的都是孩子的話,一定恨死我了。雖然好幾次想要振作,可一看到其他人的作品又馬上畏卻了──還是乖乖閉嘴好了。

  邊緣出到第八章,聖譜也新出了一章,卻遲遲沒有將他們貼上鮮網的打算,他們還太脆弱、我還太脆弱,沒有力量公佈在所有人都看得見的鎂光燈下任人觀賞。

  所以、所以,還是放在網誌上就好了吧?

  ……

  你看,我又在害怕了對吧。



  也許有一天我會勇敢地將自己的作品攤在其他人也看得見的地方,也許不會有也許的那天。

  現在唯一能做的只是默默寫作、默默忍受,即使羨慕別人能暢談自己的作品,即使希冀自己也能得到一個又一個寫作獎項。就是因為膽怯,我必須全盤接受。

  阿阿,讓我們說得好聽一點吧!那些未曾公開的孩子們,就當成是只屬於我,月魚的美夢吧!

  那是一個個又長、又深沉、又隱晦的美夢呐。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月下魚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